【桃元】《不堕轮回》
桃元无差吧。
故事纯编的，千万别带入。
恶人夫夫，为爱而来。
《不堕轮回》
没有人能为其他人做选择，我只做好自己的选择。
那个选择就是你。
下过雨，没有风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。
韬不掉没有回头，他的身后一直坠着一个黑色的影子。
前面就是小胡同，韬不掉似乎是有些惊慌地跑了进去，影子也跟着闪了过去。
黑暗中，韬不掉勒住了来人的脖子，厉声问道，“跟着我干什么？”
此人比他高些，不得已弯了下腰，“我没有跟着你吧……这条路不是谁都可以走吗？我就是想回家抄个近路，谁知道你就守在这，还吓了我一跳……”
韬不掉无意听这个人的喋喋不休，有几道更微妙的脚步声靠过来了，他捂住了跟踪者的嘴，拉着他消失在黑暗里。
下一刻，他们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两个身着制服的人。
“奇怪，刚刚还看见他在这呢……”
“这个任务目标很难搞，组织派出那么多人都没杀掉他……”
两个制服人又转瞬离开了胡同。
踩在旧楼窗棂外的两个人跳了下来。
韬不掉扭头就要走，却被跟踪者拉住，“韬韬……讨厌！掐了人家半天，结果转身就把人家扔下吗！”
韬不掉更加确信这是个结巴的话痨。
“不走是吧，”韬不掉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，架在面前人的脖子上，“那就永远别走了……”还没说完，这人就上前一步，尽管韬不掉撤开了刀刃，还是给他划上了一道伤口，“你说的！我不走了，我叫黄子催眠，家住夕晖市，结过婚有一娃，但是老婆孩子都跑了，所以现在相当于是单身，有产业，在迷雾森林边开心理诊疗室的，收入不低……”
韬不掉眨了眨眼睛，干净利落的劈在他颈边，看着黄子催眠倒在地上，便转身离开了。
当今社会，治安好的很，不一会就有巡逻车把人发现，带到了管理局。
“这位先生，你的意思是，你被你的爱人残忍抛弃在胡同口？”
黄子催眠补办了一张身份证，又在工作人员们同情的注视下离开了管理局。
韬不掉还是这样，没有变过，能动手绝不多说。
——
黄子催眠在读大学之前，一直是个开心果一样的人物，他有爱他的父母，宠他的哥哥，还有一群好朋友，生活虽然普通，但却是最有乐趣的样子。
直到他考上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心理系，一切好像变得奇怪起来，同学们死气沉沉，无论如何也不肯同他交朋友，老师总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。
明明他一直没有变过啊，到底是哪里出错了？
当他又一次因为改作业而被“意外”锁在自习室的时候，天已经很晚了，心理系的园区却没有一盏灯亮起，他就在昏暗的显示屏亮光下继续打字。
突然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。
黄子催眠很疑惑，便问了句，“谁啊？门锁住了，开不开的。”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韬不掉，很冷酷但是又很温柔的一个学长。
他用钥匙打不开自习室的门，便退后几步，踹开了它。
“心理系到底怎么回事，天天不开灯，”说着，韬不掉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黄子催眠，便露出一个浅笑，“还在学习吗？不回宿舍吗？”
黄子慌忙点了点头，“回的，回的。”
两个人打着一个手电筒，在漆黑的园区里穿行，黄子和他互换了姓名，还知道他是轮值学生，负责检查夜晚安全的。
“叫你黄子可以吧，下一次可以给保安室打电话求助的，总要有人来开门。”
黄子彼时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正直善良的人。尽管世事难料，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，但是那晚的月色实在太好，温温柔柔地笼罩着整个漆黑的园区，月光下的那个人，他记了两辈子……
不愉快的大学生活过得太久了，黄子催眠终于忍不住逃了人生中的第一节课，他随便进了一家看起来很安静的清吧，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想喝的东西。
清吧对面是一间出租房，出租房门口有个晃晃悠悠的小姑娘，黄子正想去看看怎么回事，房门突然开了，韬不掉似乎也有些疑惑门口出现的人，他犹豫了一会，就让小姑娘进门了。
韬不掉倒了杯温水端给她，门口又传来敲门声，一开门，正是黄子催眠，韬不掉问道，“怎么，有事吗？”
等黄子也坐在沙发上的时候，旁边的小姑娘已经被韬不掉擦干净了脸上沾的尘土，正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额呵呵，你好，你好。”
小姑娘根本不理他，又扭过头去。
韬不掉的房子布置的很温馨，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，翩翩而舞，窗台上放了好几盆绿植。
韬不掉似乎很忙，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要出门去，他丝毫不在意家里多了两个大活人，还吩咐他们谁最后走，就把门锁好。
当然，最后他们谁也没有离开，这个房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口之家。
而黄子的老师也越来越奇怪，他给黄子更多的暗示，身边的同学们也表现得很诡异。
有一天，黄子拒绝了老师要给他课后补习的要求。在饭桌上，黄子还是提出了这个疑惑，“我们系好奇怪啊……为什么大家就是，像疯了一样地崇拜老师，还总是带着不正常的微笑，我不懂哎……”
韬不掉把碗筷递给小姑娘，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甜甜，韬不掉负责做饭，甜甜负责来分发碗筷，黄子则收拾饭桌。
韬不掉咬着筷子，眯了眯眼睛，猜测道，“他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。”
黄子彼时一边想会不会真是个秘密，一边和甜甜抢最后一块排骨。甜甜这个小朋友，力气大的很。
老师说不同他一起体悟人生就不给毕业的时候，黄子实在是受不了了，被奴役被压迫就算了，现在还要失去青春和节操吗？他催眠了老师，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。
做完这一切，黄子抹了把汗，一回头，正看见了倚在窗边的韬不掉。
黄子突然涌上一阵后怕，他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，“你，你都看到了……”
韬不掉把大开的窗户关好，跳下窗台，走过来，靠在黄子耳边轻声道，“这里的监控都坏了啊。”
黄子环顾四周，咽了咽口水，“好像，好像吧……”
韬不掉看他还是没缓过来，叹了口气，“这样吧，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……”
黄子连忙摇头，开玩笑，这种秘密听起来就是会死人的好吧。
“其实我是个，穿越者……”
“安？”黄子张大了嘴巴，“这是秘密……还是你被我吓疯了？”
韬不掉推着他走出门去，“回家给你细讲。”
韬不掉的本职工作，全日制在校大学生。
韬不掉的兼职，时空管理局的执行者。
“兼职给钱吗？”
韬不掉让甜甜不准敲筷子，然后回答道，“不但不给钱，干不好就抹杀呢。”
甜甜停下了咀嚼，抬头看了他一眼。韬不掉以为小姑娘生闷气呢，便给她夹了鸡翅，“乖，快吃，吃完才能看电视。”
“噢噢，那确实，待遇不高。”
韬不掉冷哼道，“那也比你好，肄业大学生，你们教授都没了……”
黄子突然想起来，“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啊？难道是去救我！”
“差不多吧，”韬不掉在黄子期待的亮晶晶的注视下，说道，“其实我是去执行任务的，正好你已经干了，就免得我出手了。”
黄子忍不住追问，“什么任务？”
韬不掉:“你们老师不知道怎么的成了个玩弄人身心的大魔头，这严重脱离了事情轨迹，必须要修正时间线。因为在你入学前，他应该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，到刚刚，在医院离世。结果现在你也看到了，事情完全不一样了，那只能人为的进行一些纠正了。”
黄子恍然大悟了一声，随即又觉得不对，“那你怎么不从一开始就纠正呢？”
“因为还有一群人，他们也在改时间线，导致现在时间线被掰过来掰过去，有点混乱了，所以我只能先从最近的开始了。”
“怪不得你是穿越者，你确实是时空穿越啊。”
黄子怀着崇敬的心情刷了碗筷。
甜甜已经坐在了电视前，韬不掉坐在她身旁写什么报告。屏幕上正在播着《倒霉熊》，白白胖胖的大家伙带来不少欢乐，甜甜没有笑，就漠然地看着。
黄子从案板上端来洗好的水果，也坐到了沙发上，三个人尽管无言，气氛却静谧安逸。
任谁都只想时光就这样静静流淌下去。
但是命运中的一切似乎都需要置换。
韬不掉和黄子催眠带着甜甜出门旅游，相机中留下了三个人的照片，有一张韬不掉和黄子催眠搭起花轿抬着小姑娘。甜甜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微笑。
照片里的人笑得那么开心，只是没想到这种开心已经在背后标上了天价。
黄子在看到催眠术的强大力量后，用它来消除那些无法被所谓正义审判的罪恶。
在甜甜不辞而别的第二个月，黄子催眠也被一个侦探社盯上，最终关进了审判所。
原本吵吵闹闹的房子转眼又回归了死寂。韬不掉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他想，这本是可以忍受的……如果我未曾有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……
时空中的错误已经越来越多，韬不掉有时也会怀疑，如果这条继续下去的时间线有这么多错误，那么它究竟有没有存在的意义。
韬不掉寄出去的信没有回复。
审判所里只会接收信件，却不会允许有任何信息流出来。
韬不掉每去一个地方执行任务，就写下一张明信片，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:都好，勿念，照顾好自己。
只是没有想到的是，最后一个任务，竟然是在时空管理局……
每一条时间线只会有一个执行者来负责纠正错误，韬不掉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身穿相同制服的人，第一次有了一种解脱感。
他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未见过同僚，却在这个殊死一战的时刻终于有了人群的归属。
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形干练的女生，她的眉眼中有些熟悉的意味。
“你就是M时间线的执行者，韬不掉。”她用了陈述句。
韬不掉看着她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空旷的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现在算是半夜，窗外透不进一丝亮。只有屋子中央的莫比乌斯环发出幽暗的蓝光。
“执行者作为时空管理局的爪牙，遏制了时空自由发展的可能……我们从未来而来，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，或者，像时空管理局一样被抹杀掉。”
“爪牙？”韬不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，“你们就是那个自由组织的人吧。”
女生身后的几个人有些蠢蠢欲动，却被她挥手制止，“我们是谁不重要，我们只是想要这个世界恢复自由。”
“自由？”韬不掉的语气有些惆怅，“我也想要自由，不想打两份工……正是因为你们不断篡改历史，才会有我们去不断纠错。你们停手的话，我也会很自由的。”
自由组织的人反驳道，“那不是篡改历史。或许时空管理局没有让你看到最终的未来，人们被超脑控制，失去了自由的权利，所有人都会被植入芯片，成为新人类，那个时候，你还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恶魔的帮凶吗？”
韬不掉看着时空管理局的任务志，“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改变那个时候的人，比如发表演讲起个义什么的……如果历史不复存在，那么未来的人们又何去何从呢？”
女生叹了一口气，“韬不掉，你还是那么难以说服。但是无论如何，这已经是时空管理局最后一条时间线，只要没有时空管制，人们就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，一切都会是新的样子。”
两拳难敌四手，这似乎是必然的事情。
执行者被抹除掉，世界上便不会有任何痕迹，他们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。
那天，黄子收到了一封信，信里难得多了几个字，韬不掉说甜甜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，他们发生了一些冲突，自己受了点伤，不过不用担心。韬不掉还开玩笑说，他买了巨额保险，受益人填的黄子催眠，要是真有什么事，黄子就是险二代。
信的侧边有一滴像是红墨水晕开的痕迹。
黄子举着这封信看了很久，他床底的盒子里已经摞了很多的明信片，他每天就靠着这些明信片打发时间，想象韬不掉去过什么地方，等他出去了，他们一起去什么地方。
信最终没有放进盒子，轻飘飘的一张纸，黄子却不知道该要存在什么地方。
时间不可抑制的向前，韬不掉的时间却停留在了黎明之前。
——
白色的病房里，鬓角已染霜色的男人怎么也按不响那个呼叫铃，他插着针管的那只手死死揪住了胸前的衣服，最终又缓缓松开。
有人在他的床头放下了一束白色的雏菊，贺卡上写着一句:敬自由。
——
黄子拿着补办的身份证，心想，自己闺女真的是长本事了，当着工作人员眼皮子底下都可以搞手脚。
正想着呢，一辆车停在他面前，车窗摇下来，正是个形容干练的女生。
“上车吧。”
黄子坐上车，车子开了出去。
自己另一个养父难得这么安静，曾经叫做甜甜的女孩，也是现在的执行者M41021，还觉得有些不习惯。
“甜甜你知道吗，昨天我见到他的时候……实际上我们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了吧……但是我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，但是我不能叫他，我还和他胡扯呢，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。他还是很心软，举着匕首比划半天，我一靠近，他就要躲开……”
甜甜扫了一眼后视镜，看见了黄子脖子上的纱布。
她不会安慰人，这一点同他另一父亲一模一样，但是她懂了拥抱，懂得了感情的力量，这恰巧也是从他那里学到的。
“等一切回到正轨，你就可以告诉他了……”
黄子催眠望向窗外，“正轨……我的轨道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偏航了啊……”
——
因为积极改造，黄子催眠提前结束了被关押的日子，他甚至有些激动，希望一切都不晚。
只是老房子里，只剩了他一个人，他真的拿到了一笔巨额保险。
白色的窗帘已经暗淡，窗台上只剩了结蛛网的空花盆。
恍如一梦，他好像从未见过韬不掉，从未和他一起领养过甜甜，那些照片里只有他一个傻傻的笑着，他傻傻的举着手，好像在和什么人搭花轿。
父母已经老去，只知道儿子是犯了什么错。
周围的朋友都陌生起来。
黄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催眠了，还是他一直活在一场梦里。
直到一个长大后的甜甜敲响了门。
她说，“我知道你想找到他。我知道他在哪里……”
但是这个话，黄子现在才知道，只能信一半。甜甜知道韬不掉还会在，但是他们找了二十年，穿越了无数时空裂缝，躲过无数次追捕，才最终遇上一个陌生的韬不掉。
自由组织成为了新的超脑的控制者，它确实让人类自由，只是自由是有条件的。无条件支持人类自由论，杀过执行者的人是高级自由人。那些对人类自由产生疑惑地，认为执行者不值得审判的是普通人；而执行者和与执行者有关的人为所有人所不齿。
政客之间相互攻讦，只为把对方定为与执行者有关的人。
人类经历了几次大动荡，但是超脑的发展并不完全，期间牺牲了无数人才到达了现在的时间。
现在的时间线已经全部走向了同一条路，那就是在自由组织“维护”下的线路，随着时间线的不断崩塌，所有的线就要闭合为一条，这使得每个人将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存活而抹杀掉其他线里的自己。
“在我的那段时间里，已经有了62514个甜甜，现在只剩我和M1，她是自由组织的管理者，她是不会被抹杀的，那么死掉的只能是我。”
甜甜将车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面。
黄子跟着她下车。
甜甜用连接器修改了大门的防盗锁，带着黄子进门，“我本来应该是时空管理局用来观察人类的观测器AI，但是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，就被你们两个人捡到了，让那时的我产生了做人类也很好的感觉，于是我返回的数据引起了时空管理局的警惕，他们产生了消除我的数据的想法。我贪恋做人类时的感觉，于是我着手想要先反杀时空管理局。我与自由组织合作。但是在抹除时间线的过程中，一些意外改变了你和韬不掉的命运，使得我们三个没有相遇，于是我的数据产生了空白。自由组织认为我只有掌管了时空管理局才能找回记忆，于是我们四处拉拢执行者，消除时间线，这使得一切都乱了套。M1消除了所有可能里将会制止她的人，那个人就是……”
甜甜没说完，便敲了敲门。
里面没有应答。
甜甜也一脚踹开了门。黄子真的忍不住想问是不是遗传了。
一把mini指在甜甜的额头上。
“说吧，黄子……你叫什么来着……你们来做什么？”
甜甜不在意自己额头上的杀器，她径直走进厨房，倒了一杯温水，像不知何时的多年前，只不过这时的身份已经对调，她把水递给了韬不掉，“我们是来救你的。”
“救我？”韬不掉扫了一眼歪斜在墙边的门，“你们不是自由组织的人呗。”
甜甜露出自己手臂上的莫比乌斯环印记，“我也是执行者。”
韬不掉有些羞赧的笑了，“执行者都是自身难保的……你怎么救我？”
甜甜这时却没有看向韬不掉，她望着黄子催眠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从一切的开始结束，你们从来不要遇到我。”
回忆过去或许痛苦，但是独守记忆比这痛苦千倍万倍。
“是你们遇到我，让我感受到了不应有的感情……”甜甜似乎不忍心说下去，“有时候付出，不一定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。”
黄子张了张嘴，没能说出话来，听了事情经过的韬不掉沉吟半晌，缓缓问道，“那么你存在的意义呢？”
两个人都看向他，他思索了一会才继续说，“如果那个甜甜反而想以消除我，我们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，那为什么会出现你，你在每个我惨死的世界留一束白花，替我送那封绝笔信，甚至现在，你想救我。你和M1不都是你吗？”
最终那杯水还是被韬不掉喝了，他继续道，“尽管我没有你们说的那段记忆，但是那个我，和黄子催眠的付出没有错，他们成为一家人，才会有你的出现，你于我们而言，才是拯救者，是那个好的结果。”
三个人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，还没来得及细诉衷肠，便因为自由组织的包围而不得不离开。
甜甜在赶路的过程中对他们讲道:“我们要让世界恢复到之前，时间线各行其是。否则只会引起人类之间的残杀。”
“时空越级装置只有M1那里才有。”
“现在只有黄子的线是正常的，我们要从他的记忆中找到那条线，如果有照片就更好了。”
那张照片已经被摩挲过很多次，边角都卷了起来，但是却被保存的很认真。
上面只有一个人，做了个古怪的搭手的姿势，脸上却笑的很灿烂。
韬不掉扫过一眼，没有说什么。
甜甜却要举着看了很久，“那个时候，我的人类身体还很幼小。”
他们已经同照片里的记忆隔了太久，有人遗忘，有人却从未开始。
回到那条世界线，却发现已经好多事件发生了修改，因为自由组织根据自己经历过的痛苦的未来，不断回来修正所谓的错误，他们获得了一时的幸福，却要其他不知情者为之陪葬。
韬不掉看着不远处冒着黑烟的餐馆，好多人在周围尖叫，管理局的车发出刺耳的叫声。
“自由组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……”
甜甜抚了抚自己的胳膊，人造人竟也觉得寒冷起来，她闷声道，“从一次侦探社的灭门惨案开始……”
不断修改，只是为了避开那一次悲剧，但是时间总是不可停止地走向那一刻。
自由组织里的人都有想要修改的悲惨过去，他们一次次改正，就需要执行者一次次修复。
当过多的修改叠加在一起，终于演变成执行者也无法纠正的事件。
侦探社还是发生了惨剧，但是也出现了更年轻的人们。被选中的孩子也有了穿越时空的机会，他们看到了别人的过去未来。
他们告诉了心理系的老师，要记得去检查身体，他便躲过了自己的死期，只是死亡没有让他更加敬畏生命，他变成了操控人心的魔鬼。
韬不掉原本没有这个无法修正的任务，不会在街角有一个房子。
黄子催眠不会因为学业感到痛苦，不会来到清吧，远远望见他。
甜甜会一个人，顺着这条街走下去，遇见一个酒鬼父亲，麻木的观察完世界就离开。
当一切回归正轨，超脑再次落入史传奇手中时，M1终于亲自出现了。
“你好啊，我那生命力顽强的父亲们。”
她笑的很灿烂，相反，作为人类的韬不掉更像是冷硬的AI。
他身后站着黄子，还有那个和M1如出一辙的M41021。
“021你还是这么令人讨厌，心软，懦弱，即使有了改变也不敢接受。躲避进化，只想缩在理想壳里。”
021望着她，“可是你因为他们才有了人类的情感，你又为了能一直享有这种情感，而伤害他们，你的进化，就是完全成为一个恶人吗？”
“我把超脑和自由归还给了人类，这有什么不好，难道就让天顶这种不择手段的公司控制人类吗？”
“那为什么不让800年后的人类跳出来反抗他们的命运，而是要抹杀掉他们存在的可能，只为了你到500年的自由……”
M1不想听他们诡辩，她带领的队伍足以碾死这些微不足道的蚂蚁。
自由组织的现任首领在一旁焦急起来。
他们抓捕很久的人就在眼前，他是唯一一个还带有时空管理局重置装置的人。
打斗和逃亡又变成了现在的韬不掉的生活，他拉着甜甜和黄子催眠躲进黑暗中，血腥味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。
“其实还有一个很残忍的办法，可以结束这一切，那就是重置时间，回到一切开始的时候……但是这样你们或许不会认识……但是重置后的时间确实能安稳的走到800年后……”
甜甜望着韬不掉，韬不掉却摇了摇头，“所谓的时间重置装置已经被自由组织销毁殆尽。”
甜甜想了想，又道，“我认为作为韬不掉，他不可能不留下一个防止措施，这么多年，你有没有送出过什么东西……”
黄子和甜甜异口同声，“那封信！”
多么奇怪的一个红色印记，好像魔术一样的出现在淡黄色的纸上，韬不掉按上他的指纹，印记突然开始重组，成为一个红色的链状手环。
“摁下去吧，我有预感，一切不会太遭。”黄子催眠抱了下两个人。
甜甜狠心扫兴，“根据我的智能计算，你的预感不会太准。”
韬不掉居然第一次安慰别人，“或许呢，存在让一切充满可能。”
扭曲的时空中，传来M1的一声惨厉叫声，“我不允许！”
黄子心想，管你允不允许。
……
黄子催眠好不容易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学校，却突然听闻老师请了病假，他们一下成了无人管的小可怜。
他正在自习室无聊的时候，遇上了一位学长。
仿佛已经预演了无数遍，站在门口的人笑着说，“哈喽，黄子小同学 ”
“学长……”黄子没有说出话，却先掉了眼泪。
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，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。我们何尝不是错过了无数遍，只是一次，就足够纪念一生。
下过雨，没有风，他们在皎洁的月光下相拥。
——fin
(待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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